冰封的浑河河面上,零下二十度的严寒凝固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也冻结了万余名日本战俘的复辟迷梦。
1946年2月3日凌晨四点,通化城内电灯突然闪灭两次,旋即全城陷入黑暗。
玉皇山顶燃起三堆冲天大火,城区不同方向传来三声长音哨响——这是日军暴动的信号。
万余日本关东军残余势力在国民党特务策动下,向中国共产党刚刚建立的通化新政权发起疯狂进攻。
这场被称作“通化事件”或“二·三事件”的暴乱,成为战后中日关系史上最血腥的篇章之一。
01
通化位于吉林省东南部,这里南部以鸭绿江与朝鲜为界,北部与松辽平原相连,煤、铁、森林资源丰富,工业发达,交通便利。
抗战胜利后,这个战略要地成为国共日三方势力角逐的焦点。
日本投降后,大量日本军人和难民滞留在通化。
据统计,1945年时,通化有1万7千名日本本地人以及超过10万日本难民。
这些日本人中不乏军国主义残余分子,他们不甘失败,企图伺机反扑。
1945年12月15日,国民党通化县党部书记孙耕尧与原关东军125师团参谋长藤田实彦会面,密商暴动计划。
孙耕尧发展藤田实彦为国民党员,使其具有国民党、日本特务双重身份,加速了密谋暴动的步伐。
藤田实彦在被俘后供认:“我们日本人乘此次国民党势力伸入东北的时候,配合他们一起来打八路军,并驱逐他们出境,帮助国民党统治东北,求其保障日本人在东北的生命财产安全。”
1946年1月22日,藤田实彦与孙耕尧达成协议后,在孙耕尧家共谋成立“武装暴动总指挥部”。
总指挥部设在南十字西街公益涌油坊刘靖儒家,总指挥为孙耕尧、田友(即藤田实彦)、姜基隆,副总指挥刘亦天。
暴乱纲领明确写道:“推翻通化之民主政府,成立中日联合政府,改编其通化日军为中央暂编东边地区部队,各地收编之国民党地方武装为中央军。摧毁共产党之长白山根据地,占领南满及全东北。”
他们选择的暴动时间极为讲究,正值农历正月初二,中国传统春节的第二天,守军容易放松警惕。
再加上民主政权的主力部队正在山里剿匪,城内兵力匮乏,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
02
1946年2月3日凌晨,暴乱信号发出后,通化市内多处重要设施同时遭到攻击。
其中最令人发指的事件发生在红十字医院。
这家医院当时收治了150多名东北民主联军重伤员。
这些从战场下来的战士,本以为在后方医院安全无虞,却不知自己成了日本暴乱分子的首要攻击目标。
日籍院长柴田大尉暗中下令,以电灯两次闪灭为号,平日看似温顺的日本医护瞬间化身屠夫。
他们拿起手术刀、手术剪等医疗器械,甚至用手将正在酣睡的伤员全部掐死。
病房顿时变成屠宰场,伤员的惨叫声被“大日本帝国板载”的嘶吼淹没。
这些已经放下武器、接受治疗的伤员,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惨遭屠杀。
一位亲历者回忆道:“医院的敌人已经提前行动了,他们在院长柴田大尉的指挥下,用手术刀、剪刀刺杀或动手掐等残暴的手段,杀死我正在酣睡的伤员150多人。”
这些日本医护人员不久前还向我军表示效忠,愿意为中国军队和市民提供人道救援。
八路军因此将这支130人的卫生部队成建制保留了下来,并给予优厚待遇。
不料他们却在暴动中成为骨干,残忍地杀害了中国军队的伤员。
这起事件充分暴露了军国主义思想的毒害之深。
即使是在救死扶伤的医疗领域,受军国主义思想浸染的人员也能在瞬间转变为冷酷的杀人机器。
03
暴乱分子的攻击目标十分明确且全面。
除了红十字医院外,他们还同时向通化行政督察专员公署、通化支队司令部、市县政府、县公安局、市电报局、电业局等地发起协同攻击。
通化行政督察专员公署是暴乱分子攻击的重点目标,这里的战斗异常激烈。
敌人尽管一批一批地倒下,尸体布满楼下大厅和大门口,但还是攻进了一楼。
秘书长夏骏青是个出色的指挥员,他把主要兵力集中在二楼中间楼梯口,阻击敌人。
在激战中,我方一挺机枪突然出了故障。
敌人乘隙冲上了二楼,情况十分危急。
指挥员一边命人迅速修枪,一边指挥战士顽强阻击,使敌人不能继续向前。
一会儿,机枪再次发出了怒吼,我军的援军也赶到了,从敌背后发起了攻击。
在通化支队司令部,寺田一伙敌兵从两面发起了攻击。
当敌人冲到我工事前沿时,各种枪声一起发出了怒吼,手榴弹的爆炸声接连不断,日寇顿时尸横遍地。
寺田队长不甘失败,挥舞着战刀,嗷嗷直叫,凭着“武士道”精神,一连几次疯狂进攻,都被我支队指战员打退。
公安局副局长李剑云把公安部队一个连分为四队去守卫其它要害部门,公安局只留下半个排防守,兵力特别薄弱,遭到内部敌人暗算和外部敌人的突然袭击,公安局失守。
我炮校的炮兵中队奉命攻打占领公安局的顽敌。
敌人十分顽固,负隅顽抗。
炮兵连轰三炮,弹弹都穿壁爆炸,敌人这时才感到无望,爬下楼来投降。
在江南飞机场,日本人铃木亨与飞行队队长小林组织了250余名暴徒,向朝鲜义勇军南满支队司令部和机场警卫部队猖狂进攻。
支队副分队长卢昌炳和战士们打退了敌人两次进攻。
这时,从集安头道崴子赶回的我增援部队到了,前后受到夹击的敌人被打得狼狈逃窜。
整个暴乱计划周密且协同性强,显示出藤田实彦等原日军参谋人员的军事素养。
但他们低估了一个关键因素:东北民主联军获得情报后的应急反应能力和通化民众对新生人民政权的支持。
04
1946年2月2日,辽东军区后勤部兵工部供给股股长兼警卫连连长沈殿铠,在敌策反时将计就计打入敌人内部,了解到敌将暴动的消息,向军械部长吴云清报告了详情。
通化省分委书记吴溉之听完沈殿铠的报告后,一面下令召开各军政领导干部紧急会议,一面下令催调援兵。
当时我军主力部队正在通化一带各山区剿匪,市内只有三个连兵力。
紧急会议决定采取一些紧急应变措施,并命令通化支队参谋长茹夫一负责指挥,立即逮捕敌首孙耕尧等,查抄暴乱总指挥部。
当晚七时许,由茹参谋长和沈殿铠带着警卫班,火速赶到敌特分子姜际隆家,将孙耕尧等十二人抓获。
吴溉之迅速亲自审讯了首犯孙耕尧,在人证物证面前,孙耕尧只好全盘交待暴乱罪行。
基本掌握了敌人的情况后,中共通化分省委、专员公署紧急动员各留守部队、机关、工人自卫队,勇敢参加战斗。
2月3日凌晨暴乱开始后,东北民主联军通化支队、朝鲜义勇军各部奋勇抗击。
经过10余小时的激战,当日下午平息了暴乱。
清理战场时,市区百姓自发拿起棍棒、锹镐搜捕残敌千余人,全市人民以最大的英勇保卫了人民政权。
此次暴动,敌人投入兵力5000余人,其中日本关东军4000多人,当地伪警宪匪及国民党特务1000多人,内应分子160余人。
而我方兵力只有两个团的人民自卫军,两个连的朝鲜义勇军和军政机关、军事院校的部分干部战士,总计500人左右,却能在两个小时的短时间里打败十倍于我敌人的进攻。
取得歼敌500余人、俘虏3000余人、缴获机枪5挺、步枪500余支、手枪100余支的辉煌战果。
在处决暴乱分子时,共产党对藤田实彦采取了特殊处置。
让他在展览会向所有参观者和游人反反复复地承认罪行。
每见到日本人来参观,藤田实彦都会鞠躬谢罪:“真对不起了,真对不起了。”
通化事件后,所有居住在通化的日本人陆续被遣返回国。
随后的1951年,在反革命运动镇压中,逃散到各地的通化暴乱的头目刘亦天、姜际隆、迟文国等30多人,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
通化的革命政权已陷入最黑暗的危局,覆灭的阴影正步步紧逼。
城内守军弹药将尽,士气濒临崩溃.
所有人都以为,这支由关东军残部主导的复辟势力,即将改写战局。
就在这绝望蔓延的黎明前夜,一声清脆又独特的军号突然从城外响起,撕破了沉沉黑暗。
这不是联军的号声,而是刚从朝鲜战场凯旋的朝鲜义勇军——
一支由朝鲜族子弟组成的特殊队伍,正疾驰而来...
04
随着朝鲜义勇军部队的入城,通化城内的战局发生了决定性转变。
这支刚经历朝鲜战场淬炼的部队作战勇猛、战术灵活,他们的到来立刻扭转了城内守军兵力匮乏、弹药将尽的危局。
朝鲜义勇军与城内东北民主联军迅速取得联系,对暴乱分子形成内外夹击之势。
当时,通化地区的党政军领导机关迅速利用这一有利时机,组织全面清剿。
暴乱主谋藤田实彦在全城大搜捕的第七天被公安干警从日本商社的一栋社宅阁楼中发现,同时30多名日本人被捕。
藤田实彦被俘后,对其罪行供认不讳。他承认:“我们日本人乘此次国民党势力伸入东北的时候,配合他们一起来打八路军,并驱逐他们出境,帮助国民党统治东北,求其保障日本人在东北的生命财产安全。”
在处决暴乱分子时,共产党对藤田实彦采取了特殊处置。让他在展览会向所有参观者和游人反反复复地承认罪行。
每见到日本人来参观,藤田实彦都会鞠躬谢罪:“真对不起了,真对不起了。”
这种公开展示和教育的过程,使得更多民众了解了事件的真相和日本军国主义的危害。
清理战场时,市区百姓自发拿起棍棒、锹镐搜捕残敌千余人,全市人民以最大的英勇保卫了人民政权。
通化人民对暴乱的愤怒情绪高涨,他们积极协助军队搜捕潜伏的暴乱分子,提供了重要线索和支持。
一位参与当时搜捕行动的民兵后来回忆道:“老百姓对日本人的暴行恨之入骨,我们都自愿出来帮助军队抓那些躲藏的暴乱分子。”
此次暴动,敌人投入兵力5000余人,其中日本关东军4000多人,当地伪警宪匪及国民党特务1000多人,内应分子160余人。
暴乱被平定后,通化地区的党政军领导机关开始建立新的民主政权,组建地方武装,开展剿匪和清算工作,恢复经济,改革教育,并提高劳动人民生活水平。
05
暴乱平息后,对暴乱分子的审判和处理工作迅速展开。
1946年2月6日至7日,战后整理开始。
专署发布命令,将核心暴徒押送至浑江东岸,那里温度降至零下三十度,冰面厚约半尺。
暴徒们被编成小队,每队二十人,跪在冰面上等待宣判。
第一批执行枪决发生在2月8日清晨,最后一批在2月10日清晨执行完毕。
三天内,共有321名暴乱首犯被枪决,其他人则被收监再审。
当时气温零下二十几度,满街都是日本人裸露的尸体,三天后全部投进浑江冰窟窿中。
一位参与行刑的战士多年后回忆道:“那是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河面的冰厚得能走车。那些被判处死刑的暴乱分子被押到冰面上,很多人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但我们对这些残忍杀害我们伤员的人没有怜悯之心。”
在处决过程中,东北民主联军采取了公开执行的方式,让当地民众亲眼看到对暴乱分子的正义审判。
这种公开展示不仅是为了震慑残余的反动势力,也是为了向通化人民展示新生人民政权捍卫胜利果实的决心和能力。
整个处理过程持续了数天,枪声断断续续响了很长时间。
据史料记载,总共击毙叛军1000多人,俘虏3000余人,缴获大量武器。
这些被击毙的暴徒尸体,被集中处理——就是那几口冰窟,挖在通化河边,尸体一具一具推下去。
有人说是为了防疫,有人说是为了震慑,也有人说,是因为实在没地方掩埋。
对这些暴乱分子的审判和处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政权对反革命分子的坚决打击,同时也注意区别对待不同情况的参与者。
对受蒙蔽或被迫参与的一般人员,主要以教育和改造为主;而对那些首恶分子和残忍杀害我军伤员的暴徒,则给予了最严厉的惩处。
06
通化事件的顺利平定,对巩固中国共产党在东北的统治产生了深远影响。
这场胜利不仅粉碎了国民党勾结日本军国主义残余势力企图颠覆新生人民政权的阴谋,也极大地提高了中国共产党和东北民主联军在当地的威望。
事件结束后,通化地区的民主政权得到进一步巩固。
1946年4月,所有居住在通化的日本人陆续被遣返回国。
随后的1951年,在反革命运动镇压中,逃散到各地的通化暴乱的头目刘亦天、姜际隆、迟文国等30多人,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
这些暴动分子根据法律判处了极刑或有期徒刑,这也标志着中共对通化“二三”暴动的彻底胜利。
通化事件也揭示了日本军国主义在中国人民心中造成的深重伤害。
在暴乱中,许多日本平民也卷入了暴乱,被处决或关押。
这既是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惩罚,也是对日本人民的警示。
这一事件充分展示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斗争的英勇无畏和坚定决心。
同时,也揭示了国民党勾结日本军国主义残余势力、企图颠覆新生人民政权的阴谋。
这一事件告诉我们,只有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确保国家的独立、民族的解放和人民的幸福。
通化事件后,东北民主联军进一步加强了在通化地区的军事部署和政治建设。
通过清算斗争、土地改革等一系列措施,中国共产党赢得了广大农民的支持,为后来在东北战场取得更大胜利奠定了坚实基础。
该事件也成为了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早期成功应对内外敌人联合反扑的一个重要案例,为后来处理类似事件提供了宝贵经验。
它证明了即使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依靠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正确的领导,也能够战胜强大的敌人。
通化事件虽然已经成为历史,但它的教训和意义仍然值得我们深思和铭记。
我们应该珍惜来之不易的革命成果,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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